[衍生/林厉]自知之明（5）
05
高级会所健身房的年卡，林一木有，年年按时从账户上划掉四位数的年费，但是四舍五入，365天可能就签到5天。
其实他并不是很需要特意去小房子里运动一下，作为骑行俱乐部的会员每年得交上千公里的差，风里雨里，什么恶劣环境都跑过，身体能差到哪里去。除了出远门，大作家闲着没事就到处体验生活，让他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实在太难。
即便这样，他还是在收到健身房公式化的短信后又来这里看看，无非是说桑拿房重新装修，又拓宽了日光浴的平台，回馈新老客户云云。要是没什么乐子的话，林一木估计会取消了这张年卡。
这地方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也不乏明星和商界精英。隔行如隔山，气氛一直是谁也不认识谁，或者谁也看不上谁。前台的姑娘换了一波又一波，林一木每次来都是新面孔，今天这个笑起来有两个精致的酒窝。林一木扫了一眼她的名牌，姓唐。
他来的时间有点莫名其妙，不赶早也不赶晚，客人少，就一波等着跟年轻小教练跳操的师奶，什么这个太太那个太太的，互相殷勤恭维，跟她们丈夫们在酒桌上那套一模一样。林一木一屁股坐在前厅沙发上，小唐给他端了一杯热茶。
“林先生平时不太来，是工作很忙吧？”小姑娘的业务微笑也泛甜，“您看看找一位私教给您量身定制课程怎么样？一切都按您的时间来。”
林一木一手拿过茶几上健身教练的介绍，看着那一溜俊男靓女的证件照，兴味寡然。他刚想说出退会的话，眼角的余光扫到器材区，有个人正懒懒地坐在健身车上翻杂志。
林一木远远地指了指：“那也是你们的教练吗？”
小唐回头望了那人一眼，脸色有些奇怪：“算……算是吧。”
“他看起来挺闲的。”这人不在列表上，林一木甩手把资料扔回到茶几上，“我过来的时间很没规律，只需要一个能随叫随到的人，你去问问他怎么样。”
“呃……他……”小唐迟疑了一下，又把资料递了过来，“要不您再考虑一下别的教练？”
“你先把他叫过来嘛，”林一木玩心起了，就不肯善罢甘休，“不问问怎么知道呢？”
前台姑娘讪笑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忽然一打扮干练的中年女人一边肩膀上挂着包风风火火地打卡进了来。小唐仿佛碰上了救命稻草，连忙丢下林一木追上去：“韩姐！”
“小唐，有事？”被叫住的人迅速把耳机摘了下来，转身望了她一眼。
小唐面有难色转头看了一眼林一木，又指了指远处的人：“这位先生点名……要找逍哥。”
林一木饶有兴致地看着前台求助顶头上司，倒想知道坐在那边让人如此难做的厉逍这次又搞了什么名堂。结果韩姐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那就叫他过来啊，总不能吃了你吧？”
她话音刚落，就大大方方往厉逍坐着的地方招手：“厉逍，过来，有工作。”
这会儿连林一木都好奇起这位韩姐是什么来头，敢对厉逍呼来喝去的。听到这声招呼，厉逍把手里的跑车杂志往旁边一放，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干嘛？不是说好，我就来玩玩，不用干活吗？”
“是跟你哥说好不用你干事，”韩姐大嗓门，喊得整个前厅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你就过来把这个人打发掉，别给我们小唐添麻烦，乖。”
厉逍这才远远地赏了坐在沙发上的林一木一眼，明白了，长长地哦了一声。听到韩姐这样直接的话，前台姑娘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一瞬间变成要被打发走的不受欢迎的客人，林一木反而淡定地翘起了二郎腿。
厉逍大咧咧地坐到了他对面，林一木上下扫了他一眼，厉逍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离上次从他的卧室不告而别相差三天。
“又见面了。”林一木笑说。
厉逍仰头活动着脖子，露出的那一截颈子这会儿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倒叫人想添点什么上去。他就这么保持着鼻孔朝天的姿势跟林一木说话：“我什么也不会，教人也不会，更不会给你定什么健身课程。换个人，懂？”
“那你来这干嘛？”林一木老神在在，低头喝了一口热茶，“总是借你哥哥的光，不好吧？”
厉逍这才舍得把目光从天花板收回来，整个人陷进沙发里，两条腿直接翘到茶几上：“这跟你没有关系吧？”
林一木耸耸肩：“反正我钱已经花了，一年也来不了几次，就这样吧，等下请你吃饭。”
听到“吃饭”两个字厉逍忽然笑了出来，他打量了林一木一会儿，然后冲前台那边招招手：“你。”
“啊？”一直在偷偷观察这边情况的前台小唐这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厉逍笑得有点狡猾：“把昨天来的那个人，就那个六十多岁的秃顶老总的课程给这位……林先生复印一下。”
“呃……”不知道厉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前台赶紧转头，想去征询林一木的意见，却发现林一木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戏一般盯着厉逍，任由他闹腾。
“那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了。”林一木从容道，“介绍一下自己？”
“厉逍。”厉逍也没看林一木，站起来双手插兜，“走吧，吃饭吧。”